水生

【BanG Dream】#たえあり#我所没有经历过的那天的黄昏03（tae ari）

·有hhw的私货

·私设很多很多

·方便的话请去听听poppin party《Returns》

03.

明亮的灯光，木头的气味，沙发的触感，摇荡在空气中的微尘。

一切都真实得不可思议。

她很迟钝地眨眨眼，似乎在想自己是为何而来。她仔细地观察地下的排练室，音箱排列整齐，地板打扫得很干净，她常用的键盘还摆在原处。

我是要练习吗，她有些疑惑，手指抚上琴键时感到了违和。

 

“打扰了——”

熟悉的人声和脚步声同时在入口处响起。她看向被打开的隔板，走下来的是很久不见的吉他手——她并不肯定彼此是否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未曾见面，只是她的内心深处涌上怀念感。

她团的吉他手迈着轻盈的步伐，一步步走向她，然后随性坐到她的身边。

“奶奶说有咲在仓库里。”

“所以？”

“嗯？”

“我是说你为什么突然过来。”

“因为奶奶说有咲在仓库里。”

她习惯了花園たえ的说话方式，但每一次还是不厌其烦地思考，最后却只能对自己说，那个人的身体里有一座谁都无法理解也无法靠近的电波塔。

“…哈、你为什么来流星堂？”

有咲换了种问法，这次的信号频率被塔收到了。

“因为，我很想见有咲。”

吉他手“哼哼”地笑起来，然后拿过旁边的吉他，自顾自接上扩音器，凭耳朵把弦调至和谐音。有咲靠在角落的沙发，她听出了吉他的声音和标准音还有些许偏差。

“没带调音器吗？”

“没有哦，连手机也没有带。啊、出门太着急了，阿巽饿了怎么办？”

“……肚子饿也不会打电话给你。”有咲叹口气，“要不要用键盘给你对音？”

“那就拜托有咲了。”

打开电源，习惯地先按下中央C，奇怪的是怎么也发不出声。试了试其他的键，键音明亮，唯独最基础的C音变成了哑巴。大概是哪里坏了，明天要拿去琴行维修才行。

帮吉他把音调好便懒散地靠回沙发，视线却紧盯那个吉他手。

“我想让有咲听一听我的歌。”

从未听过的前奏响起了，分解的和弦音镀上一层电流声。有咲只听了一会儿就找到了和弦的进行，脑海里自然地浮出另一段旋律。她突然想使用键盘，即兴也好、随心所欲胡乱演奏也好，她不想只听到吉他的伴奏。

 

有咲的手指动了动，然后难以置信地看着离自己很近的地方——在她的键盘前，有另一个“她”正一动不动凝视自己，比梦境更虚幻的眼珠在光线下呈半透明，脸颊、嘴唇、脖颈，白得发冷。

有咲张了张嘴，话卡在喉咙。你为什么在这里？她想问。场景诡异得如同一个长久的噩梦，她却不觉得恐惧，只是一遍遍在心底发问。

吉他手停下了演奏，穿过另一个“她”，用市谷有咲从未听过的迷茫的声音，很低地问“有咲觉得怎么样”。

“……还不错。”有咲收回了目光，她不再搭理另一个“她”，现在的自己还有很多要烦恼的事。

…对、没错。她想起来了，她在烦恼的事，以及不得不做的事。

 

“有咲是怎么想的？大家又是怎么想的，我不明白。”吉他手说，“为什么要让我再考虑一下。我想了很久，还是不明白。”

“……”

这种事，不是显而易见吗。

“但是，有很多想不明白的事，却还是写出了这样的歌。”

“……”

你还不懂吗。

“我的心情、和大家的心情，有所不同吗。”

 

 

喘了口气，有咲终于说话了。

“おたえ为popipa写了很多歌吧。…虽然这些话从来不对你说，但是，没有你的popipa不会走到今天。”

“…是坦率模式的有咲？”

“……啰嗦。”有咲偏过头。

“有咲很好懂呢，和香澄一样。”

たえ的脸上露出了有些寂寞的微笑。

“你在RAS还好吗？”有咲问。

“嗯…”被问话的人思考了一下，“是很好的修行，我的音乐也变得不同了。”

Live的那天，有咲站在最后的位置，她仅是怀着好奇的态度来观看，或许还有挑剔，是什么样的地方能像popipa那样，在你的心里占据不可忽视的分量，夺走你原本属于我们的时间。然后她不得不醒悟。

那是她们抵达不了的地方。

 

“我以前在音乐学校时见过和奏瑞依，她因为唱歌很好而在学校出名，即使是我也知道她的存在。没想到おたえ和她认识…那时吓了一跳。”

“…嗯，我和LAYER很久以前就是朋友。那是我第一次和别人合奏，很开心。”

有咲点点头，“你说过你见到了小时候的玩伴。……那个人、我是说制作人，她说的那些不是玩笑话吧，态度认真，目标也远大。”

“有咲……”

那双眼睛里的哀意，把市谷有咲看得喉咙发涩。而另一个“她”宛如雨中的石像，眼睛一眨不眨，同情又不为所动。

 

有咲站起身。

“SPACE的试音前，香澄说我们五个人睡不着的话可以看星星，结果从你家的窗子向外看，一颗星星也没有。”

她们看到的只有夜空的一隅。运气好的话，推开另一扇窗、或是去视野良好的阳台说不定能勉强看到星星，但是她没有。她一直想告诉她们，其实见不到星星也没关系，如果有一天星星从这个世界消失，只要五个人一起寻找就好了。

 

 “おたえ说错了，其实你只到过一个地方，也只见过一颗星…说不定是没有选择的六等星。”有咲走上楼梯，在最后一级阶梯时停住，“……如果要唱这首歌，歌词改一改会更好。”

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仓库。

 

 

 

 

 ★

“下面没事吗？”

“...嗯，只有楼梯有一点积水，我清掉了，维修也预约好了。”

“太好了，有咲去了这么久，我还担心是不是东西坏了。”奶奶放心地微笑着，“你爷爷总是让我把那些东西收好。”

“……抱歉，那个、不小心睡着了。”

“这个季节很容易困乏呢。”奶奶的声音很温柔，“有咲辛苦了。”

 

持续的梅雨季被家里的老人抱怨了几天，雨从昨晚开始就下个不停。发现仓库的排水系统坏掉是清晨的事，担心奶奶又瞒着自己扛重物，回来后她干脆改掉了以前上班的作息，清早就爬起来帮忙。

雨水不断打在地面，外面的世界笼罩在一片不规则的雨声中，群青色的远空泛起雾蒙蒙的微光。有咲踩着水把无人认领的东西搬过去，打开门时吓了一跳，水竟然漫进了仓库，好在里面的东西并不多，只剩几个放了多年的老木箱和角落里破碎的石像。

有咲叹了口气，把东西搬回主屋的廊下，再清理掉木箱内的物品。她看了一会那堆泡在水里的木头，决定雨停时再处理。不能用了吧，就这样扔走好了，泡在水里也不知有多久，等一下还要记得打维修电话。

拿出手机前，她瞥了一眼地下室，犹豫了一会还是走过去。

 

“对了，今天的晚饭我在外面吃。那个、”

“啊啦，有咲和以前一样，还是爱操心的孩子。昨天已经说了好几回。”

“我已经过了那个被称作‘孩子’的年龄……”

她忍不住揉了揉脸颊，话虽这么讲，但她还是有些担心自己看起来会不会很糟糕，就像电视、小说里那些被生活压迫的女性——年纪不大，却比同龄人苍老得多。她按下想叹气的心情，皮肤尚且能保养，但死水一般的神态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了。

“总之，不管发生了什么都要打电话给我。”她不放心地嘱咐道，“不要勉强自己。”

奶奶笑着说“放心好了”，接着把她送出门。“一路小心，”奶奶朝她挥手，有咲回头看了很多次，直到流星堂隐没在天际线。

 

 

 

 

和奥泽约在离这里两站的居酒屋，她推门进去时，对方已经占了最里面的一张二人桌，奥泽美咲朝她招招手。

“市谷さん，这里~”

有咲不客气地坐下来，喝了一大口啤酒。

“啊~累死了。”

“在刚下班的人面前说这种话，非常非常的失礼。”

“所以你老实地接受帮助不就好了？妹妹的事情很快能解决，你也不需要为了上班而横跨几个区。”有咲和她碰了碰杯，“迟到早退也不会扣工资。不、应该说，每天坐在家里发呆也没关系，成倍的工资照样按时打进你的卡里。”

像玩笑话的内容实际上并不是“玩笑”，如果是弦卷家的人，轻而易举就能做到比上述“玩笑话”可怕得多的程度。有咲想起当时还是一年生的自己和其他人去弦卷家赏花的情景，满庭的樱树几乎模糊梦和现实的界限。

“逃跑的人没资格说。”美咲哼了一声，表情却很放松，“不过，也算是从加班地狱里逃出去了。”

“要庆祝也太晚了，我已经辞职很久了。…公司的环境，果然不适合我。”

服务生端上了烤肉和蔬菜烤饼，美咲又拜托他再拿两罐冰啤酒来。

“现在在做自己喜欢的事？”

“……是吧。奥泽さん呢？”

“还是那样，完——全没有变化的每一天。”美咲摇摇头，“大概这样对我来说是最好的。”

“炫耀？还是甜蜜的烦恼？…等等，”有咲想到了什么似的，惊讶地盯着对方，“你、难道还没有决定吗？”

再怎么思考也难以理解。一般人遇到这种状况，在一两年内就会决定了吧，如果犹豫不决的话，对方也会因为你的优柔寡断而放手。迟钝也该有个限度啊…不、这个人其实一直没想过那个方向？！在漩涡中心倒是更安定了？！

有咲推断出两种状况，要么从来没有告白过，要么就是“告白”次数太多，反而不被当真。

话说回来，这个世界上、真的存在有心甘情愿被吊在半空的人吗？而且——有咲在心里算了算时间——而且至少五年的时间，被没有回应的情感吊在空中。

……该说什么好呢？Hello Happy的人果然、很不一般。

 

“哈？你在说什么啊？”美咲疑惑地挑挑眉，“拿烦恼来炫耀？还有，生活甜蜜的话哪里会有‘烦恼’啊。”

“……奥泽さん，”有咲把那盘烤肉推到美咲面前，“这是我的敬意。”

“虽然不懂你在说什么，但烤肉我收下了。”

两人打开了送上来的啤酒，有咲的那罐咕嘟咕嘟地涌出大量白色泡沫，美咲把纸巾递过去。

“啊、谢谢。”

“不用，市谷さん还是很少出来吧？我以为敲一敲啤酒罐再打开是常识。”

“喂这算什么常识。”

居酒屋常客知道的等于“常识”吗，有咲在心里吐槽。

 

 

 

聚餐后两人踏上了同一条路，目的地是同样的电车站，要乘坐的是不同方向的电车。头顶月明星稀的夜空不知为何吸引了她的视线。

“看星星吗？”美咲问她。

“算是吧，不过在城市里很难看到大量的星星啊。”

美咲也仰头看向夜空，只见了零散的几个光点。

“是城市污染的产物。”她们笑出了声，她看到奥泽美咲的脸上浮起一个比夜风更轻柔的微笑，“但星星是不会变的。”

美咲问她，你和香澄还在追寻星之鼓动吗。她摇摇头，她们之中只剩香澄在锲而不舍地往星星的方向奔跑，而有人已经成为了遥不可及的一等星。

“是吗？…星星是Poppin Party的象征啊。”

美咲说话时，等候的电车在远处轰鸣，十多秒后在刺耳的刹车声里停下。

“虽然普通地生活就好，但诚实来说，有笑容果然会不同吧。”

美咲和她告别后，挤进了上上下下的人群，身影很快淹没于其中。静静注视着电车离开的方向，直到语音提示她的那班电车到站，有咲才回过神，匆匆登上回家的电车。

 

牵着小孩的女人，戴耳机听歌的青年，刚下班神情疲惫的中年男性…形形色色的人围绕她，再怎么看也只有陌生的脸孔。

长方形的车厢装满素不相识的人，摇摇晃晃驶向夜空的彼端。车厢外的高楼灯火通明，坏了的招牌在明暗间来回切换，扫过视网膜的一瞬像长在地表的星星。

 

 

分开之后过了很久，市谷有咲终于明白了一件事。她之所以看见星星，并不是她四方狭窄的世界有星星，而是popipa的大家把眼里的夜空分享给她，把自己的星星借给她。

在此之前她早已知道，某个天然的家伙成绩不好，只会弹吉他和养兔子，脑子里的常识根本不能称作“常识”。明明大气层外还有深不可测的太空，万亿个星系分布在宇宙，以人类无法想象的方式存在，超越了时间与空间。无数人穷尽一生却连那些奥秘的影子都碰不着，地球的爆炸也不过是一粒尘埃的消亡。而那个人，很可能只会笑着说“希望有一天能去兔子星生活”。那个家伙就是这样啊，什么也不懂。

在转瞬即逝的人生里，只见过一颗星星，只见过夜空一隅，这种事根本不值得悲伤。所以写歌什么的……只有笨蛋才会做。

这个世界，也一定不会存在着比那个家伙还笨的人吧。

TBC.

断断续续写了很久，循环着ppp的歌。播到returns时，键盘音一进来我就不行了，tae唱歌的那一话是我很喜欢的一话

后半段稍微夹了一点hhw的私货（

如果有记得第二季的朋友，应该就知道“那天的黄昏”是什么了

继君野老师的三途川大作后，他的八拍鸣响又给了我致命一击，我哭得已经流不出眼泪，君野老师刻画的taeari的关系性太绝了

感谢阅读！

（务必去看君野老师的taeari大作！！！！！！！）